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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:
後學自十五歲起始習詩,至今僅歷四載光景,語間或有謬誤,都請文友們相指教。
那,讓我們進入正題吧~
學習近體詩,首先遇到的困難,大概就是平仄與韻部分屬。平仄好處理,只要留意散入國語聲調一、二聲的入聲字;可是一本「平水韻」,卻把後學搞得七葷八素。今人作詩以平水韻為依據,其成書約在宋金時期。「枝、虧、欺」同屬上平四支?同音的「難」、「南」,一個屬於上平十四寒,另一個屬於下平十三覃?當然,如果以閩南語或者其他方言來讀,絕大多數都能合乎其韻。
習慣了平水韻,再來就是對仗了。絕句不拘對仗,但畢竟篇幅短小,或有言猶未盡之感,則當用律詩呈現。而律詩的中間兩聯需要對仗,可謂之骨幹也。對仗細膩入微,整體詩作大為加分;對仗平淡無奇,則亦減詩作光華。清代戲曲家李漁曾著《笠翁對韻》,不失為很好的啟蒙教材。全書分兩卷,從上平一東到下平十五咸,平聲三十韻俱全。然而實際作詩,會發現「笠翁」只是基本功,單憑這一招半式,要在險惡的江湖中生存?可能沒過幾天便命喪歸西了......。
對仗可粗分三類:工對、寬對、鄰對。
中文一字一音,為世界所獨有。因此才能發展出對仗這種修辭,逐字詞性相同,偶數字平仄相反,銖兩悉稱。
古人將名詞視為「實字」,其餘動詞、形容詞、副詞、語助詞均視為「虛字」,「實對實,虛對虛」。虛字基本上不細分,大概就除了形容詞的顏色必須對顏色。名詞的分類?可說甚是龐雜,天文、地理、宮宇(建築)、衣冠、飾物、花木、鳥獸、昆蟲、鱗介(水生動物)等等,項目之多,不勝備載。
工對的情形,天文類的字要對天文類的字,地理類的字要對地理類的字,一絲不苟。舉子美詩《旅夜書懷》頷聯:「星垂平野闊,月湧大江流。」星對月,同屬天文類;野對江,同屬地理類。
寬對的情形,不嚴格要求同一類別的名詞相對,彈性較大。舉青蓮詩《贈孟浩然》頷聯:「紅顏棄軒冕,白首臥松雲。」「軒」為宮宇類,「松」為花木類;「冕」為衣冠類,「雲」為天文類。
鄰對的情形,借字音或其他字義以相對,注重巧思。舉義山詩《無題》頸聯:「滄海月明珠有淚,藍田日暖玉生煙。」「藍」字為顏色詞,應以顏色詞相對,此處義山借「滄」的字音諧顏色的「蒼」字對之。
笠翁對韻的句子,幾乎都是工對,就初學者而言效果不錯。但是作詩如若只懂得工對,則容易導致意境狹窄,落於古人窠臼。
宋代曾有一個刀頭小吏,名喚李廷彥。為了拍上司馬屁,阿諛奉承地寫了一首長詩進獻。其中兩句是「舍弟江南歿,家兄塞北亡。」長官閱畢,感嘆道:「沒想到你居然遭逢這樣的變故......。」廷彥回答:「不不,我弟弟大去真有其事,卻遲遲找不到合適的句子相對,只好拖哥哥下水。」莞爾之餘,也該以此警惕,不可因為強求對仗的工整而悖離現實。
後學認為,適時的加入寬對或鄰對,能讓句子更有生命力,以及耐人尋味的情調。工對固然好,可遇不可求,實際創作仍以寬對、鄰對為主。靈活的寬對和呆板的工對,孰優孰劣?
資料參考:許清雲教授《近體詩創作理論》(1999年版部編本大學用書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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