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後由 璐西 於 2011-10-1 14:41 編輯
羅窗詩話~秋瑾
秋瑾女士(1875-1907),字璿卿,入同盟會後,更名競雄,號「鑑湖女俠」。浙江
紹興人,家世仕宦,故女士生於閩,稍長,讀書通大義,嫻於辭令,工詩文詞,著作甚美。又好劍俠傳,習騎馬,善飲酒,慕朱家郭解之為人,明眉倜儻,儼然花木蘭,秦良玉之倫也。十歲時,曾隨父來台,游歷三月餘。旋客湖南湖潭,始知維新風氣,敬陳寶箴及江標之作為。湘有富紳王氏,方為子謀婚,聞其賢慧,聘之,因適王氏,為王廷鈞婦,生男女各一,男曰浣德,女曰燦芝,燦芝長大入青年黨,亦曾來台。迨廷鈞納資為郎,同入京師支度局,因得識其夫同僚亷泉妻吳芝瑛,文采相曜,見者咸驚以為珊瑚玉樹之齊輝兒並美也。
時清廷綱紀敗壞,外侮頻仍,輒賠款割地,而是士氣民風,奢侈逾度,幾忘國勢之日落而深仇大恥之亟宜報也,女士日夜戚戚,夫婿且酣於腐政,遂仳離。甲辰(1904)夏,遽脫所御章服及裳佩之屬,悉贈諸芝瑛,決意放腳,東赴日本,留學於大森體育學校,有同學王金發者,秀才出身,為洪門會浙東平陽堂首領,攬之入會,由洪門會而識孫中山,孫方創同盟會,以女士抱負弘遠,首邀之入會。留日江浙志士如徐錫麟等,皆由其介紹入同盟會。間又倡共愛會,己為之長,乃女權運動之先聲,隆譽日起。
日方公布取締留學生規則事起,諸生大噪,女士尤憤,乃登台演說,主張全體回國,激昂康慨時佩刀押桌,以示威赫,魯迅亦在場。隨即率同志歸國,邂逅崇德徐夫人自華,留主潯溪女學,許異姓骨肉焉。不久之浙東,陰求死士,得呂東昇諸人,還至南潯。定計將往爪哇,後病未果。因留上海,居虹口厚德里,為同盟會會員往來通問地;嘗與陳伯平同造炸彈,忽葯性爆裂,聲振屋瓦,里巷驚駭,女士與伯平皆被創甚重,幾為警員所逮,以無佐證得免,繼之發行中國女報。
丁未(1907)年歸紹興,主明道女學及大通體育會,體育會者,徐錫麟之所創革命機關,而女士為之主持也,時徐方在皖圖大舉,故女士亦往來吳越間,以為之備。因號召布署,得數千人,悉偏定之為八軍,曰:”光復漢族,大振國權。”統明之曰”光復軍”。以徐錫麟為光復君首領,女士為協領,而張恭等為分統云。五月練成,又招選壯士三二人,編定為敢死隊:以周華昌、俞煒、葉頌青率之,赴杭州。華昌別召部下二百人,駐守江岸,伺動靜為內應。惜皖事遽敗,金華軍亦洩密。女士心雖痛甚,然業已無可如何,延益鎮定,戒勿驚擾,密遣教師王金發等他去,而己獨居大通學校俟之,自忖婦人無他慮也。
郡人胡道南者,夙與女士忤、至是走告於紹興知府貴福,貴福者滿人也,聞之,即星夜渡江至杭,曰巡撫張曾敭,曾敭以詢湯壽曾及張美翊,僉曰:”信!”。遂派兵往捕之。女士不免,踰曰殺之古軒亭口,罪名”倡革命邪說,公然夫婦離異,私通徐逆錫麟。”時光緒卅三年六月六日黎明也。有見之者,謂女士初終無所供,僅於刑庭書「秋風秋雨愁煞人」句而已。
其友吳芝瑛賦哀詩並收殮,草葬於紹興軒亭口附近,徐自華撰墓表。民之國父下令遷葬於西湖岳墳旁,並築秋社以紀念之。張純甫遊西湖,留下湖海草詩,其七云:「江山如夢已翻新,戰伐共和尚苦頻,蕩婦墳前誇使女,自由誤盡許多人。」台灣大學文學院黃美娥教授主編「張純甫全集」時居然收錄,顯然欠辨是非曲直之明,又非摩研編削之才,不知去泰去甚,以為收集成書了事,非但降低張純甫之詩格,抑且大負民族之義,更敗壞秋瑾名節,莫此為甚。
孫中山先生曾撰謂:「慕義之士,聞風興起,當仁不讓,獨樹一幟以建義者:如徐錫麟、秋瑾士也。」秋瑾被捕時,並未換得反叛證據,亦無確切供詞,羅織成罪並加衊染,因而激起公憤,張曾敭不安於浙,乃移撫江蘇,蘇人拒之,更調山西,晉人又拒之。告密胡道南被王金發槍殺,可見此案激動人心之廣。魯迅甚尊重秋瑾,特撰小說一篇”葯”,以為悼念。
尤憶幼時讀秋瑾詩,輒肅然起敬,何況以血言志,更是驚天地、泣鬼神。秋瑾詩,筆力雄渾,幾有昂首天外不可一世之慨,茲選錄數首於后。
Ps.以上文責作者自付,黃祖蔭老師撰稿,璐西代打字貼文圖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