哨遍 庚寅初夏感賦

李虛白

近日讀網友文章，至「收放自如」一語深有感觸。
佛家一語錄嘗曰：「隨緣不變，不變隨緣。來是偶然的，走是必然的。所以你必須隨緣不變，不變隨緣。」龔定庵詩：「偶賦凌雲偶倦飛，偶然閒慕遂初衣。 偶逢錦瑟佳人問，便說尋春為汝歸」一首七絕連下四處「偶然」，被靜安先生痛詬：「其人之涼薄無行，躍然紙墨間」。余思，若只有「隨緣」而無「不變」，隨緣亦成為染緣了。佛家經論云：「得失從緣，心無增減，喜風不動，冥順於道，是故說言隨緣行」，檃括此意遂填此《哨遍》一闋：


塵蛻幾時，蘭槳叩歌，舉斝酬公壽。
笑鷃鵬，修短各優游。
任天機、吹萬在宥。
遂初衣，錦瑟美人相問，尋春為汝長厮守。
適賦罷凌雲，倦飛思住，彼蒼璀璨星斗。
騫回頭、一弈已千秋。
處逆旅、大塊寄蜉蝣。
造化無私，陰陽陶冶，土骸蒭狗。


休。福禍焉求。清風明月曾吾有。
騎鶴寒江上，記不起、從前酒。
便寂寞波瀾，寢聲鍾罄，神州英氣消沉久。
盡殘照關河，文衰八代，能誰詡，斲輪手。
睥遺金、仲夏衣羊裘。
趁暮雨，飄零泛孤舟。
且乘流，安知歸否。
隨緣恬淡緇湼，此心終如舊。
長亭古道行人送盡，惟剩依依垂柳。
年光逝水路悠悠。
問白雲、何心出岫。